第八百二十九章 天经地义之事-《天道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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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四天。公输风的心沉到了底,本就在路上浪费了三天,这里又是四天,四分之一个月就这么去了。何况他还没有离开柳州,赶到金霞的时间至少会比计划慢上半个月以上。

    不……或许当流民们遭到袭击,柳州官府无差别举起屠刀时,这次计划就已经宣告破灭了。

    他就算被救下又如何?

    这群人总不可能毫无所求,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与全副武装的屯田庄家丁干上一场。加上对方是叛军,强征外人填充兵力或是私掠财产都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比起能不能顺利抵达金霞,他现在有需要担心的事情,“跟我在一起的……还有一位叫公输瑾的少年,不知你们是否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是你弟弟吗?”那声音似乎在宽慰他,“放心,他没有受伤,现在应该在跟随侦查队行动。等到晚上,你就能见到他。”

    公输瑾从小就泡在工坊与机关室中,对刀兵之事一窍不通,更别提与人厮杀了,他又怎么可能愿意与这群人为伍?恐怕是看在自己性命堪忧、全凭对方定夺的份上,才不得不干这等冒险之事。

    可惜现在他们是鱼肉,对方是刀俎,就算不满也只能忍着。

    至少公输瑾听上去并无大碍,这已是一大堆坏消息中唯一的幸事了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公输风感到视力渐渐恢复了些许,“薄纱”正在退去,周边的景象也一点点映入眼中。显然,此地并非一间寻常的住房或客栈,头顶的天花板高低不平,俨然是块天然的岩石,照明来自于悬挂的油灯,昏黄的光芒只能勉强映照出周边石壁的轮廓。

    这儿也不止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细细静听的话,他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吸,以及偶尔出现的短促呻吟。公输风偏过头,余光瞄到在自己身侧还有好几张木架床,床上躺着和自己类似的“伤患”。

    是了,那样的武装冲突不可能没有伤亡,即便反叛者人数众多,血肉之躯也抵不住利刃和弩箭。

    “这儿……是哪里?”公输风试探性的问道,同时望向床尾的说话人。

    “蛐蛐洞。”

    照顾他的人是一名年约四十来岁的女子,声音有着很浓厚的当地口音,从朦胧的模样来看,她并不像是一名医者传人,粗短的手指与布满黑斑的褐红脸颊是长期务农的特征,头上和脸上也裹着奇怪的白布,与其说是大夫,倒不如说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妇人。

    蛐蛐洞……

    公输风细想了一下,在舆图上根本找不到能与之对应的地方。

    该死,这一定是个俗名,也许只有当地人才这么叫,想拿它来确定自己的位置无疑是痴人说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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